风烬一脚踹开锈铁门,巷道尽头的风裹着硫磺味扑进喉咙。玄鸢伏在他背上,指尖无意识掐进他肩头——那枚寒髓晶又在发烫,像块刚从冰窟里捞出来的烙铁。
“快了。”他嗓音压着低频震动,像是怕惊动地底什么玩意儿,“再翻两道岩脊,就是葬魂谷顶。”
身后跟着七名亡命徒,全是黑市里买命换情报的狠角色。有人喘得像破风箱,有人腿抖得几乎站不稳。没人知道车厢里装的是熔脉核心,也没人知道这一票下去会不会被议会抹成灰。
小墟的声音突然在脑子里炸响:“喂疯子哥哥,你带的这群残兵败将,真能打?”
“能活到现在的人,”风烬冷笑,“都不怕死。”
岩片地图在掌心滚烫,路线标记的“怨脉裂隙”像一道撕开大地的伤口。议会运输队没走主道,偏要钻这鬼地方——窄得只能侧身过人,底下是沸腾的毒雾河,稍有差池就得喂蛆。
“上!”他一声令下,率先攀上谷壁。
玄鸢咬牙撑起身子,指尖凝出一缕寒气,在陡坡上划出阶梯状冰痕。那些冰阶转瞬结霜,却足够支撑众人借力。风烬抓着岩缝往上爬,左脸旧疤被冷风刮得生疼,母焰在血脉里闷烧,像有东西在肚子里啃他的骨头。
黎明前最暗的时刻,他们摸到了谷顶。
下方裂隙幽深,运输队的轮廓缓缓浮现。三辆重型矿车,履带碾过岩石发出金属摩擦声,车身覆盖着反侦测涂层,但小墟一眼认了出来:“全是机械熔裔,热感雷达全开,扫一遍就能揪出活人。”
“那就别让他们扫。”玄鸢低声说,寒髓晶吊坠悬在唇边,她闭眼默念几句古老音节。
风烬扭头看她:“你要干啥?”
“干扰。”她睁眼,眸子泛起霜蓝,“他们靠能量波动定位,我放一波极寒震荡,能把他们的读数冻住三秒。”
“三秒够了。”他咧嘴,露出满口带血的牙,“等你信号。”
车队行进节奏稳定得反常,不像运货,倒像……押送。
玄鸢深吸一口气,猛地将寒髓晶掷向空中!
嗡——
整片山谷骤然降温,霜纹以她为中心炸开,蓝光如涟漪扩散。前方三十米内,机械熔裔装甲瞬间结冰,关节僵直,雷达屏一片雪花。第一辆车被迫停下,驾驶员舱盖弹开,跳出两个全副武装的熔裔卫。
“动手!”风烬低吼,纵身跃下。
他手里攥着最后一根黑色獠牙,那是他在荒域杀的第一个熔裔王留下的。落地瞬间,母焰暴燃,金纹窜上脖颈,右臂肌肉暴涨一圈。一个卫兵刚转身,就被他一拳轰进岩壁,胸甲凹陷,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来。
其余亡命徒趁机冲下,枪火与刀刃齐出。第二辆车上的卫兵反应过来,启动链锯臂扑来,却被玄鸢一记冰锥穿喉,当场冻成雕塑。
战斗不过半分钟,半支卫队瘫痪。
风烬踹开第三辆车的货舱门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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熔脉核心的强光,却只看到一排排蜷缩的身影——锁链缠身,衣衫褴褛,脸上烙着荒域矿奴的编号。
最前面那人双目失明,听见动静猛地抬头,嘶吼破嗓:“你们也来了?!陆昭根本不要什么核心!他要的是怨念!是地火吞噬百万亡魂时的共鸣!”
风烬瞳孔一缩。
他蹲下身,扯开那人袖口,露出手腕内侧的刺青——和他自己小时候见过的一模一样,是父母临死前被刻下的标记。
“这些人……都是失踪的矿奴?”他声音低得像从地缝里挤出来的。
“三十年……整整三十年……”瞎眼男人颤抖着,“每一批寒髓圣女献祭后,就会有一批矿奴被悄悄运来,关在这条怨脉底下。他们的怨气渗进地脉,成了引火阵的燃料……而你们……你们现在站在祭坛上!”
风烬缓缓站起,拳头捏得咔咔作响。